被访者“仁和”及其朋友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邀请你上山,去看看我们的自然农法。”上山总是让我觉得是一个离尘出世的念头,上山当和尚,上山做尼姑。不过在昵称为虫虫、仁和的两位女士眼中,这已经是她们之间的一个术语。
“上山”意味着逃出城市的喧嚣、繁杂,在大旱、奇热的暑假去安吉的竹海、山泉中享受一份自然的亲近,自己亲身体验一种名为“自然农法”的种菜理念,自食其力,自食其果,颇有一种隐士的风范。而她们口中所谓的“山”其实也不是山,却是一个盆地,只是孕育着她们一种“出逃”的念想,是出逃要去的地方。
种菜肥先行,历来是农作的金科玉律。不过在虫虫、仁和种菜的地方却不是这样,她们用的是一种自然农法的方式,这也颠覆了以往的传统观念。
“不用肥料,不用农药,完全让蔬菜自然生长,采摘的时候也怀着一颗对土地感恩的心。”这是虫虫对自然农法的领悟。自然农法依循大自然的法则,完全任其自由生长,除草只能除掉土上部分,而不能去伤及杂草根部。采摘时,也只需要采下今天所需食用的量,而不过多向自然索取。
“原本以为这样子肯定种不好,却发现害虫不多,蔬菜长势也很好。特别是茄子,只用泉水煮熟,不放任何东西,是甜蜜蜜的味道。”这是虫虫之前从未尝过的味道。将种子撒进土地,就有了一份期盼,种出了果实,就有了一种成就感。怀着这样的心,吃着自己种的蔬菜应该是特别美味的。
当然暑假也不能只是在种菜间度过,爬爬山,玩玩水,赏赏萤火虫……曲径通幽处,总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别有洞天。发现不知名的植物,清水间抓到一条娃娃鱼放生,看见美丽花朵,心情总是喜悦的。
“很多人说好几年没见过萤火虫了,这里到处都是。杭州的天气太热了,明天逃回山上去。”不仅是虫虫,每个人对山、水、田园有着一种向往,它们对于城里人的诱惑,是无法阻挡的。
而仁和还有一个壮举,至今为众人津津乐道。她与先生,开着自驾车,带着测水仪器,奔走在临安、德清、建德、千岛湖、富阳等地,以杭城为半径60公里以内的地方统统都跑了一个遍,只为寻找一方适合自己的水与空气。用她的话来说:“水、空气是最不值钱的,常常被人忽略了,其实它们是最最值钱的。”
水的悬浮物多少,空气负离子含量多少,树木的高大程度等等都成为他们所要衡量的指标。最终夫妻两个选中了浙江第二高峰安吉“赤豆洋”山下,过起了农夫、山泉、有点田的生活,而这也是夫妻两个一直想拥有的,因为他们始终相信“人是自然的动物,生活需要城市化,而环境必然是需要田园化的”。正如转塘美院一排排的石榴树、柿子树,还有那些茭白、向日葵,养着的鹅、羊,正是朝着这个方向迈进。
这样的信念来自于一次德国旅行。德国在二次大战后,工业发达,而人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如今在德国的城市中心都有一块较大的耕种土地,分发给市民种植,设置有木屋,
并规定种植蔬菜、花卉、果树的面积,每到周末市民们都会来这里劳作,休息。而地少的日本,则在社区内做起了这项事情。
对了,“周游大杭州”可不止是仁和两夫妻,还有一只一直跟随着他们的宠物鸡——“吉吉”。吉吉作为来自于人类之外的另一物种,成为了仁和夫妇的家庭成员之一,是田园生活的一部分。在此,他们与动物交流。
每天除了种菜、锻炼身体,带着吉吉出去遛遛、散散步成为了必做的功课。吉吉却以另一种方式来回馈他们,给家带来欢乐。“吉吉是朋友送的,说是智商特别高的,所以我们教它英语。”仁和说起吉吉总是带着母亲般的慈爱。
溜完对它说“吉吉,go home”,它便会屁颠屁颠地走在你的前面回家,噌噌地蹿上楼梯,在家门口等主人。又或者是耍赖不肯走,两只翅膀一张,咕咕地撒娇,要求把它抱回家。又例如对它说“吉吉,go!go!”它会主动坐上副驾驶座,“down!down!”它会主动下车。不过,教它英语不仅仅是为了好玩和哗众取宠,而是为了这一家庭成员可以不被“拐走”,“估计谁也想不到吉吉只听得懂英语,这样别人就抓不走它了。”吉吉最好玩的还不是英语,而是它的饮食。它不喜欢吃素,喜欢吃各种肉。鸡肉、牛肉、鱼肉是它的最爱,每当吃到肉的时候,它便会“咕咕”地笑个不停。
除了吉吉,人与自然的交流还包括与植物的情感。有人说:“要种好花卉、蔬菜,就要每天与它交流,它便会多一份灵气。”仁和也讲了一个亲身经历的例子,她种了一株桃树,桃花开得很漂亮,也结满了许多小小的桃子。一位爸爸抱着4岁的小朋友经过,小朋友十分兴奋,大喊:“桃子!桃子!”一定要让爸爸抱着他去看,去摘。而爸爸却毫不在意地说:“家里买的桃子比这个大,也漂亮,这个有什么稀奇的。”
“长在树上的是‘活物’,摘下便成为了‘死物’,而人对于两者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可能是一种气场反应,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与自然的交流。”这是仁和的感悟,多少有一些禅意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