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把父母哄开心了
就轮到同学朋友的场子
那些小时候一起上树掏鸟窝下田捉青蛙的小屁孩,那些把高二(8)班的混混们打得不敢上学的臭牛逼,那些在城外的红柳林放一把火烧掉几十亩林地后吓得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小轻狂们……很多已经不知去向。知道的,一些散落在了外地,大多数还守着那座小城。
腊八灵隐寺施粥钟声敲响的时候,四面八方的电话打进,或者把电话打向四面八方。
今年回家吗?呆几天?回去吧,见一次,少一次,一起聚聚啊。
心思就活泛了起来,焦躁了起来。
排除万难,几千里奔波,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把父母哄开心了,就轮到同学朋友的场子。说好不喝酒,说好只耍半天。
见了面,由不得你。青海的、敦煌的、新疆的、内蒙的、上海的、北京的、广州的,还有自称从火星回来的,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谁回来一趟容易啊?该笑的笑,该哭的哭,该说的说,不该说得也说。不疯魔,哪能叫同学;不癫狂,谁是你朋友?
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从晚上到凌晨。不喝不喝——八大碗,走了走了——压塌炕。女人回家,男人继续。保留节目——上街。
午夜街头,十几二十个男人肩膀搭肩膀,横成一排,唱歌,狂啸,昂首向前,找个地方,并排撒尿,努力射向天空,尽管力不从心。我们一起,希望回到从前,尽管那是妄想。
要去看小舅,那个趴在被窝里帮他数钱、数一次他就会分我2元钱的小舅,那个头发斑白完全失聪的小舅。
要去看保国,那个同吃同喝同睡以为能同呼吸共命运的朋友,那个结了婚离了婚现在还在种地的朋友。
那样的人,越来越少;那样的日子,越来越少。过一次,少一次。
过年,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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