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斐文野奢酒店后，朱为民的最新项目是在成都打造一个彩色小镇。

    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9月27日中午，为了能和母亲一起过中秋，他还是从成都搭乘飞机，风尘仆仆赶回了杭州。

    吃一顿晚饭，陪老人唠几句嗑，他还得赶第二天的早班机，飞回成都。

    对于过得越来越匆忙的节日和越来越简单的形式，他也有些迷茫：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退步？

    老人想看的不是月亮，而是人

    80岁的老母亲，还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中秋节的这顿家宴，她甚至还贡献了一道拿手菜——栗子烧鸡。

    和端午节比起来，这一家人对中秋节的饮食没那么多讲究。“每年的端午节，我们会喝点雄黄酒，吃黄鱼、黄金瓜、咸鸭蛋黄，还有用黄豆饭裹的粽子，也就是‘吃五黄’。”朱为民说，中秋节就简单很多，如果说一定要吃的，那就是螃蟹。

    中秋节的大闸蟹还没到最好吃的时候，而且今年因为气温缘故，个头普遍偏小，但价格还要高于往年。尽管这样，朱为民还是托朋友从阳澄湖捎回几只，“大闸蟹摆上桌，就有了中秋节的味道。”

    至于月饼，倒不一定非在中秋月圆之夜才吃，而是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一直吃到中秋节这天。杭州人最爱的口味，当然是榨菜鲜肉月饼。

    吃完晚饭，赏月也是不能少的。往年，他们会散步去平湖秋月，“中秋前后，蚊子没有了，气温又适宜，特别适合在西湖边走走。”因此，从白堤到平湖秋月这段路，到处都是赏月的人。

    这些年，母亲年龄大了，不太高兴外出。楼下就是河坊街，每年中秋，只要天气好，向东，头一抬，准能看见又大又圆的月亮。逢到边上长毛毛的月亮，母亲就会确凿地说，“明天要下雨了。”

    “其实在哪赏月，对老人家来说，并不重要。她想看的不是月亮，而是人。”朱为民说，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从成都赶回来过节的原因。

    节日搭台经济唱戏，是进步吗？

    父亲去世已经20年，哥哥姐姐也相继搬出各自生活，儿子初中就去了加拿大读书，如今家里的热闹程度已经不如从前。

    好在网络发达，奶奶想孙子了，电脑视频一打开，就跟在身边说话一样。

    除了网络，能把家人聚在一起的，也就是节日了。虽然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但为了满足母亲一家团圆的心愿，他会号召哥哥姐姐两家，趁着节日回来聚聚，吃吃饭，唠唠嗑。

    以往，春节是最受重视的一个节日。“前些年，很时兴在酒店吃年夜饭，我们家也赶过这个潮流，但后来发现不对，违背了一些风俗。”朱为民解释说，大年初一也叫“天歇日”，这一天是不允许动刀干活的，如果年夜饭在酒店吃，也就意味着大年初一还是得在厨房里切菜做饭。

    后来，他们家大年三十的团圆饭还是改在了家里吃，操劳了一整年的女人们在忙完这一晚并备好第二天的菜后，大年初一就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

    但近两年，情况又有了些变化。“春节越来越难聚，因为大家都跑国外度假去了”。

    尽管这样，清明和冬至仍是这家人雷打不动的团圆日。和清明一样，冬至也要上坟祭祖，是杭州人特别重视的一个传统节日。

    “以前上坟，饭菜、清明果子、香烛、纸钱都要带上，烦琐复杂，也会污染环境，现在买束花，磕个头就行。”而对应的，家人团聚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上好坟，吃顿饭，然后各奔东西。

    朱为民说，中华民族是一个农业文明发达的国度，重视家庭伦理和家庭意识，而现在快节奏的生活淡化了这种亲情意识。虽然国家在努力号召传统文化的回归，并延长传统节假日的天数，但在普通民众看来，节假日的经济功能仍然大于文化功能，节日本身的意义被越来越多的人遗忘。“如今过节，通常是节日搭台经济唱戏，这可能是时代的进步，但我认为也是一种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