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丁巳年
杭州御街的保佑坊,是当时街上最繁华的地段。
杭州御街的街景,当时的路面非常狭窄,最狭窄处就连两辆黄包车交会都有点困难。
雷峰塔,可以看清砖塔的具体情形。
1917年的保俶塔,真实反映了当时宝石山上的状况。
曲院风荷南面的玉带桥。
虽然当时“除夕”的概念被强制废除了,但很多人照样除夕吃年夜饭,春节放鞭炮。胡适、陈独秀、沈尹默、刘半农在1917年3月的《新青年》上,还发表了四首以“除夕”为题的诗。
1917年,28岁的美国年轻人西德尼·戴维·甘博跟随父亲来到杭州。这个年轻人可不简单,他的祖父是宝洁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家世显赫。
甘博第一次来到杭州是在1908年,清王朝面临崩溃之时。那年他刚高中毕业,首次杭州之行,甘博迷上了东方文化。他尊重勤劳好客的中国人民,但也为其贫穷而震惊。这也许是影响他后来成为社会经济学家和人道主义者的重要因素吧。
时隔9年后,甘博再次来到杭州,作为摄影师,他将手中的相机,对准了这座曾经是“世界上最华丽的城市”(马可·波罗语)和生活在这里的人民。
农历春节不放假,鲁迅和老舍都在上班
这座城市有太多可以拍摄的素材了。于是,便有了我们今天能有幸目睹的历史画面:衣衫褴褛怀抱婴儿沿街乞讨的母亲、长须飘飘神情坚毅的算命先生、衣不蔽体的船民幼女、手提暖炉目光呆滞的小学生、制作中的天堂伞、杼机声声的丝绸作坊、小饭店、花鸟店、乌篷船、劈柴店、庭院、山道……旧中国不同阶层人民的生活状态,一一展现。
1917年的杭州,是当时中国的一个缩影。
1917年的春节,并不是所有中国人能够欢度。
早在1912年民国政府建立后,就下令用公历取代旧历,端午节、中秋节、春节都被改成公历。新年只有1月1日至3日放假,也就是对应正月初一至初三。而“除夕”的概念也被强制废除了,自然不会放假。谁敢放假,要被处罚。
所以,鲁迅先生在这年的日记中记下:“1月1日至3日,休息。”除夕和春节,则乖乖地上班——其时鲁迅在教育部工作。
作为鲁迅先生的“同行”,老舍的春节也是在上班中度过的。1917年的老舍是北京京师公立第十七高等小学校长。春节期间,老舍特地请了两个小时假回去看望母亲。回校途中,老舍在街上看到普通百姓热闹过年的情景,想起母亲一人在家,十分难受。但作为一校之长,岂能带头逃课?
然而,习俗的力量十分强大。对于这个现在看来荒唐的法令,很多人一直在对抗。而北洋政府的统治力并不怎样,所以,在神州大地,很多人除夕照样祭祖,吃年夜饭,春节放鞭炮。
胡适、陈独秀等“公知”,对于春节还是守旧的
而一些新潮人士,尽管讲求新,但对于春节,却还是“守旧”的。
譬如胡适等人。
1917年3月的《新青年》,同时发表了四首以“除夕”为题的诗,分别是胡适、陈独秀、沈尹默、刘半农四位北大教授的献诗,同庆1917年春节。
当时刚回国的洋博士胡适,时年26岁,1917年1月1日在《新青年》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掀起了新文化运动的序幕。而这次除夕献诗,胡适写的是一首“纯白话”诗:
“除夕过了六七日,忽然有人来讨除夕诗!除夕‘一去不复返’,如今回想未免已太迟!那天孟和请我吃年饭,记不清楚几只碗……”
今天来看,你也许会说:这是诗吗?
年长胡适12岁的陈独秀的《丁巳除夕歌》云:“富人乐洋洋,吃肉穿绸不费力。穷人昼夜忙,屋漏被破无衣食。”则是关注社会现实,氛围与胡适完全不同。
在《新青年》上过年——1917年的春节,也正因这一大帮带着崭新时代气息的“新青年”们的出现,而面貌一新,令人耳目一新,的确给人以新年新气象的时代记忆。
这么多知名人士公开欢度春节,影响力也是很大的。一到除夕和春节,全国上下鞭炮齐鸣。政府提倡的“新新年”,还是比不上“旧新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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